广州。

时隔五个月,终于觉得可以把广州的文字做一个了结。

从广州回到家,状态持续恶劣一月有余,焦虑,浮躁。幸好网和电话都是通的。

02年冬天曾短暂掠过广州,从广州火车站走到流花汽车站转车到深圳,全部的路程不过是穿越一条马路。火车站破而且旧,操各式口音扛大编织袋的人很多,混乱再混乱;流花汽车站也同样,大巴车上竟然还有骗子。印象不大好。

再往后,学校里岭南籍小男生们猥琐而张牙舞爪的样子,淘宝上的广东JS,手机上莫名其妙的广东来电,这些是负面的;热心而笑面如花的Z同学,干练而才气横溢的H同学,讲粤式普通话的K同学,这些是正面的;综合一下,对广东的印象也一直很纠结。

大概南方人的思维总是让北方人一时难以适应。简直就不是同一种文化嘛。

那么……我想说这次我终于看到了一个剥去广东乡土外壳的广州。气候虽然湿热,人却并无印象中那么可怕,大家都很温和,全然没有之前想象的棱角分明,待人接物也是礼数周全,市民的整体素质,我个人感觉可以在一线城市里排名很靠前的,甚至超越京沪。而城市本身的形状,的确有些散乱,是那种平民化的,乱中又不失有序,看得出来有历史的痕迹,生活也变得非常便利。至于多年前看到的乱状,火车站如今混沌依旧,但哪个城市的火车站不是这样呢?

或许是旅行方式的不同,旅途不同,心情不同,初次的印象也会不同吧。再或者是因为人长大了,视野和承受范围也不一样了?

飞机晚点落地。取到行李后没急着出航站楼,先是观察了大家的装束——从夏装到冬装,应有尽有。多年没到过南方,郑州出发前对该穿什么很是犹豫,此时此刻顿悟一点:不知道是否在南疆混了太久的原因,在鸟市认为中规中矩的穿着,在岭南竟然像是南疆巴郎子初到乌鲁木齐的模样。航站楼里大致熟悉了地形,直奔生活几何,浑身上下换了新装,心里终于踏实了不少。但是,没想到这些衣服一回到乌鲁木齐,还是显得格格不入。看来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style,做主流也不是件容易的事。

大街上能看到各种颜色的人,黄种人黑人白人混血人,人人都很广州,让人觉得这真是个兼容并蓄的地方。相对于乌鲁木齐,广州是个更大的熔炉,有更多种类的文化在此定居,中原、客家、潮汕、南洋、西亚、欧美、非洲……而且最妙的一点是没有太强烈的冲突,其一是因为有融合在,不只是文化,混血的概率貌似也比新疆要大很多——因为不涉及宗教冲突,所以隔阂就没那么明显;其二是主客分明,一个强势的主流文化VS很多外来的不那么强势的文化,倒也相安无事,如同我们特色的政治制度,也许有遭人诟病,但是不得不承认,一山不容二虎,这才是保持稳定的最佳策略。

大城市就这一点好,只要坚持,人人都混得下去,都有机会。

本来在梓元岗附近订了快捷酒店,入住后发现不尽人意,旁边是类似箱包集散地的市场,虽然不吵闹,但显得太杂乱。看来离火车站还是太近。仔细做过功课,又搬到了临江的某大酒店,外景颇像外滩,窗口正对珠江,二星的服务丝毫不亚于三星,很对得起它的价格。于是每天无论出门与否都是一种享受。

轮渡码头近在咫尺。珠江水碧绿,荡舟沿江而下,两边的建筑群缓缓退去,风迎面吹在脸上,听船长在舱里和着卡拉OK唱粤语老歌自娱自乐,忽然就有种走进麦兜生活的感觉。想起麦兜憧憬的水清沙幼,春田花花同学会里莫名搁浅的船。

这里可以很休闲,并不像深圳那样忙碌。

公交车型布置和近几年乌鲁木齐新换的安凯很像,街角经常有维族同胞的烤肉摊或干果摊,不时让我有种身在乌鲁木齐的错觉。的士价格尚可,司机基本也都算厚道——至少我有GOOGLE MAPS指路……传说中的广骏着实名不虚传,服务态度堪比上海强生。

都说广州的西餐正点,对此深表赞同。宾馆楼下的西餐厅美味而价廉,基本成了定点就餐地。为此还办了VIP卡,几天下来省下不少。喝酒就近在塔影楼,或者沿江走到沙面岛,珠江啤酒味道并不在乌苏之下。咸柠七,冻柠蜜,双皮奶,还有不知名的肉馅小点心,好,特别好。

沙面岛上不时见到拍婚纱的新人,Lucy餐馆后院里有金发碧眼的小朋友们跑来跑去,传说中的白天鹅宾馆……在一楼看看就好了啦,之豪华,不愧是广州的头号酒店。

也许是港片看太多,街道上每个场面都似曾相识,丝毫没有陌生感。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很近但又绝不会近到发腻的地步。小市民很少。然后还有,电话里骗子的广东腔……至少广州人说普通话真的不是那个味。

不管买什么,店面外表都比较低调,让我等一向觉得门面好质量才好的人惭愧万分。在广州的前几天不敢贸然购物,总觉得都是山寨店,后来才发现传说中多好的店都不过如此。也许是广州人重内涵美且务实的表现。

还误闯了传说中闹鬼的某广场,当时只隐约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,黄金地段中的黄金位置,人竟然如此之少,脊梁骨发凉,但没多想。回家后很久才偶尔在豆瓣翻到那些传闻。假使有下次,绝对不会再进去了。

临行到机场,一路水汽和碧绿,总觉得有所留恋,不想离开。回家的飞机同样晚点。下午抵达长治机场,天气晴好,基本接近广州夜间的温度。旅行结束。

 

这篇更新从三月写到现在,一点点在往出挤。且不说懒惰,时间冲刷后的记忆往往是最好的,值得怀念的。此行甚好,期待下一个旅行目的地也同样美好。